乡思一缕在心田

  时光如水,悄然流逝,到如今,离开故乡的怀抱已有五六年了。尽管故乡的容颜已有些模糊,庭院的花草也有些荒芜,但在我的内心深处,总有一种声音在呼唤着我,总有一缕乡思缠绕着我。她就像一声声悠远的笛,虽隐隐约约,但绵延无绝。

  家乡在余川,是个挺典型的农村,在记忆里,那一直是个有山有水有树林的乐园。她不仅记录着我呀呀学语到艰难学步的生命历程,更装载着我童年无忧无虑的酣畅的梦。

  “冰棍喽,冰棍,五毛一根!”一阵悠扬的吆喝由远及近,拖着长长的调子,在故乡的巷子里飘荡,这是乡村独有的特色。一到夏天,村子总会有几户人家挂着泡沫箱,在村子里走街串巷。用不着急切地叫喊,只吆喝一声,附近大小孩子便蜂拥而至。他们攥着大人给的块儿八毛,扬着激动的小脸,嘴上还叽喳地“我要,我要”喊个不停。转眼之间,一箱子冰棍也差不多卖完了。卖冰棍的人一边数着毛票,一边乐呵地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,有时又拍拍孩子的小脑袋说:“拿稳了,可别让土地公公吃了。”其实,他的担心纯属多余。村子里没有专门的食品店,那零食也不过几块小糖。孩子们最盼的,就是那泡沫箱了,虽然是块普通的糖水制的冰,可一旦到手,怎会让它轻易溜走呢?

  赶鸭,喂鸡等简单的活儿孩子们还是很乐意干的。活儿轻,有意思,大人们也放心让我们去做。在清晨,鸡鸭先于人,早早就醒了。鸡对着太阳引吭高歌,鸭则饿得“嘎嘎”直叫。孩子们听见了,怎睡得住?混着稀粥,倒入前一天的剩饭,鸡鸭便一拥而上,一个个低着头,全神贯注地一啄一啄。有的鸡鸭身手不够敏捷,便被同伴排挤圈外,它们那个着急呀;有的扑着翅膀上下飞窜;有的“嘎嘎”拼命呼喊;有的怒不可遏,直接开打;而一些鸡鸭趁此机会钻了个“空子”,享受美食。真是“鸡鸭相争,鸭鸡得利”啊。看着它们吃得津津有味,打得不亦乐乎,自己心里竟也有一种莫名的欢喜。

  而最令我们小孩子欢喜的,还要数与大人上山砍柴锯树。小孩子嘛,重的力气活自然不会让我们干,大人的那些玩意儿却对我们有种莫名的吸引力。我们可以趁着大人不注意,悄悄“偷”来大人没用的器械玩;可以拿着斧头对树干的小枝干发起进攻,一斧劈下一条;或是拿着凿子,给树“开开眼”;或是用刨子做出“大木雕”。许多游戏中最有意思的,倒是最朴实的活儿:锯树。若是摸来大锯,足以让我们激动一阵了。与伙伴一起,物色好目标就开始了。找到树皮的凹陷处,搭上锯子,两边分别站上一人,握紧把儿处,一人拉一下,树的碎屑如雨点般落下,木屑飞扬,映照着我们天真的笑脸,哪怕溅入眼睛流下泪来,嘴角的笑也依然灿烂。虽然快乐游戏大多会被大人们发现并打断,我们也会遭到大人的斥骂,但责骂的话我们一句没听进去,反而又思考下一次玩点儿什么。哪怕现在看来如此无趣、幼稚的游戏,也能让我们获得无限的快乐。

 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。如今,家乡也大变了模样,超市遍地都是,鸡鸭隐藏了踪迹,只有村口那棵老槐树迎风摇晃,唱着古老的歌谣。但记忆如酒啊,存放的时间长了,但如同经历了一场美丽的发酵,愈加香甜可口,芬芳四溢。太多太多的乡情、乡思、乡事在夜里徘徊,叫我如何说得清,道得尽。话虽如此,但我依然忍不住时时遥望,遥望故乡卖冰棍的沧桑背影,聆听听不明白的鸡同鸭讲。

  在白天,在夜里;

  在故里,在异乡。

  指导教师:邹继承